他们从见面到接吻的距离只有两句诗行之间的一个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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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很难述说你带来的转变。
如果我现在活着,那么过去就等于死亡,
虽然,像石块一样,不受干扰,
习惯于静止。
你不只是踩到了我一吋,不──
也不只是叫我空茫的小眼
再一次向天空抬起,当然,不敢奢望,
去了解蔚蓝,或者星辰。

作者 / [美国] 西尔维娅·普拉斯
翻译 / 张芬龄

蓝色法绒衣

……
但那时我仍平静地坐着
看着你时,弄不明白
什么使你平静了下来
一如我此刻永久地平静下来,
永久俯身瞥见你敞开的棺材

作者 / [英国] 特德·休斯
翻译 / 佚名

LOVE LETTER

Not easy to state the change you made.
If I’m alive now, then I was dead,
Though, like a stone, unbothered by it,
Staying put according to habit.
You didn’t just tow me an inch, no-
Nor leave me to set my small bald eye
Skyward again, without hope, of course,
Of apprehending blueness, or stars.

Sylvia Plath

THE BLUE FLANNEL SUIT

……
But then I sat, stilled,
Unable to fathom what stilled you
As I looked at you, as I am stilled
Permanently now, permanently
Bending so briefly at your open coffin.

Ted Hughes
from Birthday Letters (1998)
“他们从见面到接吻的距离只有两句诗行之间的一个停顿。”

这就是西尔维娅·普拉斯和特德·休斯爱情故事的开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1956年剑桥相遇,相识四个月后完婚,两年后拥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六年后,从休斯与加拿大诗人之妻的外遇开始,普拉斯与其感情破裂带走儿女分居。隔年冬天在伦敦的公寓选择自尽。

世人对于普拉斯本就热爱,这样的生命终结形式更是让英美文学界为之疯狂。分居却仍为合法丈夫的休斯在她离世后,以保护儿女为由毅然决然与整个出版界硬碰硬,对于普拉斯在世的生活及遗留书稿三缄其口。直到自己面临死亡才出版了这本《生日信札》。也就是这本诗册终于让世人得以窥探一二,而对于休斯的责备声也因此不同程度地慢慢减弱。

这里一节选自普拉斯热恋期的诗作《情书》,一节选自休斯追忆亡妻的诗作《蓝色法绒衣》,放在一起读着实让人唏嘘。生命可以因为爱情变得鲜活,“如果我现在活着,那么过去就等于死亡”,同样又可以因为爱情死去。

雅罗斯拉夫·塞弗尔特曾写过:即将死于霍乱的人们 / 吐出铃兰花香 / 吸进铃兰花香的人们 / 即将死于爱情。休斯最后看着她的遗体,“那时我仍平静地坐着,看着你时,弄不明白什么使你平静了下来。”

那么多沸腾的时刻那么多斩钉截铁的信心,最后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归于平静。

我想到普拉斯说的那句:“I love him to hell and back and heaven and back, and have and do and will.”

荐诗 / 老汉
2017/09/17

 

 

题图 / Henri Martin, The Lov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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