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组歌（选四）

北

寒星
照在路上。

沿着烟云的森林
人来人往。
茅舍的叹息
沐浴着永恒的曙光。

在斧头
打击中
山谷和树林
一阵蓄水池的抖动。
在斧头
打击中。

南

南方
反射
幻影

星星和甜橙，
水渠和天空，
一样的形容。

箭啊，
箭！
南方
就是
一支金箭
没有靶，乘着风

东

芬芳之梯
下到
南方
（一级级连成一体）

西

月亮之梯
升向
北方
（半级半级）

作者 / [西班牙]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
翻译 / 赵振江
选自 / 《洛尔卡诗选》，漓江出版社，1999年

Norte

Las estrellas frías
sobre los caminos.

Hay quien va y quien viene
por selvas de humo.
Las cabañas suspiran
bajo la aurora perpetua.

En el golpe
del hacha
valles y bosques tienen
un temblor de cisterna.

En el golpe
del hacha!

Sur

Sur,
espejismo,
reflejo.

Da lo mismo decir
estrella que naranja,
cauce que cielo.

Ah la flecha,
la flecha!
El Sur
es eso:
una flecha de oro,
sin blanco, sobre el viento.

Este

Escala de aroma
que baja
al Sur
(por grandes conjuntos).

Oeste

Escala de luna
que asciende
al Norte
(cromática).

Federico Garcia Lorca

 

偶然看到洛尔迦《北》、《南》、《东》、《西》四首诗，不禁想起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争论，有的小伙伴说，我喜欢东！有的小伙伴说，我喜欢南！而我则是喜欢北的，坚持说北好，至于北为什么好，却完全说不上来。

这四首诗其实是一首诗，放在一起看才好。第一章《北》，以“寒星/照在路上”起始，这里的“北”是一只铁质的斧头，给人寒冷和沉重之感；“南”则像箭一般热烈奔放；“东”是芬芳的梯子，下到“南方”；“西”呢，是月亮的梯子，升向“北方”。

把北、南、东、西这四个方向，赋予斧头、金箭、梯子这样鲜明的意象，大概是出乎所有成年人意料的。我信洛尔迦确有一颗童心，才能创造出这如谣曲般明亮、童稚的诗歌。

用解读的方法恐怕无法参透这四首小诗，如果我们能够陶醉在洛尔迦富有创造意味的美感中而不去深究，可能就对了。

荐诗 / 牛慧祥（微信公众号：rerandeng）
2014/11/21

 

题图 / 佚名